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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加的刀

时间:2022-07-26   浏览:14次

春日午后,太阳炙烤着河边的石头和泥沙,干燥的空气带有一点腐败的臭味。河边有火,火上烤着鱼,火边有人,人在磨刀,一把砍刀,刀长一尺许,山里人常用的砍刀。

磨刀人叫阿加,身高六尺,略显消瘦,头带草帽,只穿裤头,身旁短衣短冒胡乱摆着,一酒壶,没编制好的鱼篓,还有数段青青的竹子。阿加老了一眼火上的鱼,鱼架的比较高,火也没有什么焰苗,只有淡淡的几缕青烟,鱼就快熟了,但是阿加并不着急,他只是抓起酒壶和了一大口,手有些发抖,他没有翻动烤鱼,也没有继续磨刀,从旁边的衣服里摸出一杆竹制烟袋和三两段烟叶,缓慢而仔细的卷起,按到烟斗里,捡一根烧过的树枝,点燃,慢慢的抽着。抽完烟,阿加从火上拿过鱼,一点点撕下鱼皮和肉,仔细的嚼着,直到两条鱼变成两架鱼骨。这并不是一个适合打鱼的季节,还好的是在这一段不大的河里,只有阿加一人打鱼,所以阿加总会有一些收获,虽不能每天吃饱,但是他好像并不发愁。附近为数不多的几户人依靠的是河边很少的田和部分山地生存,种地放牛羊,就这样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,十年前阿加来到这里后,只有阿加一个人靠打鱼为生,没有人知道他是谁,善良的山民虽然常常会给他一些果蔬和腊肉,并试图和他交谈,他只说他的名字叫阿加,除此之外,没有人知道关于他来这之前的任何经历。他从来不笑,所以没人喜欢他,对于人们来说,只是一个怪人搭了个草棚住在河边,没有人试图驱赶他,因为看起来他对人们并没有太多妨碍,曾有年轻人喝多了到棚子里撒野,他没有任何反应,甚至看都没有看年轻气盛的人们一眼,之后九年,阿加没说过一句话,也没有人和阿加说一句话。吃完鱼的阿加下水查看了捕鱼的陷阱,喝了一点酒,又抽了一袋烟,有些困倦了,就把草帽往下拉了拉,枕着河边炙热的石头打起盹来,当他正迷糊的时候,突然一种强大的气息使他不得不醒来,这种类似野兽袭来的气息是那么的不同寻常,对阿加而言是那么的熟悉而陌生,阿加无奈的坐起,该来的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的,在这无声的感叹中,阿加将草帽往上顿了顿,河边拐弯处,一个苍老而健硕的身影正慢慢向阿加的方向靠近,一只手握住剑柄,披风被温热的河风吹的很高很高,自从阿加醒来,就从未感觉热,心跳,越来越慢,似乎,连阿加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。

尽管不情愿,阿加还是站了起来,穿上短衣裤,却没有握刀,老人来了,阿加没有手握砍刀!老人缓慢走来,阿加极不情愿却控制不住思绪,回忆,就如身边河水,流淌,快速流淌,不可遏止。老人不老,十年前,阿加十八,一个流浪刀客,阿加杀人,杀了八人,两年时间,因此闻名,十年前,老人三十,有名字,而且十分响亮,剑豪山庄庄主,罗云。十年前,罗云的弟弟罗飞,二十二,痴迷武艺,尤善剑法,听闻有一少年阿加,酒后冲撞了人间仙境的少爷杨豪,冲突中一刀几乎将杨豪劈做两半,杨家遍请刀客,六个闻名刀客皆死于阿加之手,六人,六刀,没有人知道两年中的六次交手的情景,只是有人曾看到六个刀客身上六个很深的刀口,于是阿加成了传说,成了最闻名的刀客,杨家耗尽了财力,寻仇无果,已然作罢,但是阿加的名字和传说,让罗飞——剑豪山庄的少庄主,寝食难安。罗飞很骄傲,在人们看来他有足够骄傲的资本,他武艺超群,家财万贯,风流倜傥,十七岁连挫八大高手立名,未逢敌手。不管是骄傲的罗飞还是罗飞的骄傲,都是无法忍受阿加这个不败的神话存在,所以罗飞想和阿加一决高下,很想!三十岁的罗云没有罗飞骄傲,不是他没有罗飞一样骄傲的资本,剑豪山庄庄主不是凭空而来,而是,罗云三十了,是的,罗云三十岁了,但是,罗云并没有太多的阻止罗飞,甚至,他也想看看阿加的刀。剑豪山庄想找谁都不难,阿加也不例外,因此,罗飞很快就收到了阿加的拒绝,阿加不是刀客,阿加不想杀人,罗飞气炸了,绝对怒了,罗飞杀人了,一个女人,不,一个女孩,一个十六岁的女孩,一个伴随阿加一年的流浪的漂亮女孩。因此,阿加接受了对决,阿加不得不接受对决。对决,就在剑豪山庄的练剑场,罗飞持剑,二尺八的寒铁剑,阿加用刀,一把弯刀,黑色的弯刀,罗云观战,没带刀剑,没有风,没有人说话,艳阳天,太阳西下,罗飞和阿加的影子拉长了,罗飞喉结一动,身体斜移,剑出鞘,三剑刺出,直指阿加的面部、喉结和心脏,阿加没动,但是三剑并没刺中,因为阿加的眼睛任然看着罗飞,只是飘落一缕头发,没有人看到阿加是如何格挡这三剑,罗飞没有,罗云也没有,罗云的脸开始难看起来,罗飞没有休息到,阿加也没有,但是阿加知道罗云没动,他一直都没动,罗飞回身,刺出一剑,刺向阿加的喉咙,罗飞自信没有人可以躲开这一剑,但是阿加躲开了,同时刀出鞘了,阿加的刀斜指地面,罗飞站在阿加身后,一动不动,他的右胸的衣服逐渐张开,脖子也逐渐张开,头一歪,倒地,毫无疑问,罗飞死了,死于阿加的刀下,罗云任然没有看到阿加如何出刀,罗云很沮丧,沮丧至极,罗云说话了,他不得不说,十年后,我找你,转身,离去,阿加离开,没有说话,没有回头。

老人在距离阿加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了,十年了,罗云四十,成为一个老人,依然健硕,可是发已白,须亦白。十年来,罗云每天练剑十小时,从不间断,练剑和关注阿加,成为十年间罗云的全部,十年了,罗云站在了阿加的面前,突然,罗云竟然有一些释然,阿加还站着,就在对面十步,这,有些不可思议,罗云自己也深感意外。罗云说话了,十年之约,今天,我,来了。阿加说,我并未给你任何承诺。承诺,是的,承诺,还有什么比承诺更能伤人!罗云说我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,似乎,你应该握着你的黑色弯刀。阿加说我不用刀十年,我已经忘了我的刀,除了喝酒,不想做很多事情。罗云说你不可能忘,今天我们有一个人会躺下,所以你必须拿起你的刀。是的,一个人十年的努力,一个高手十年的努力,总是值得拿起刀的。所以,阿加拿起了他削竹子的砍刀,这不是一把杀人的刀,但是,它是一把刀,一把可以给剑客尊严的刀。阿加说你一定要杀我?罗云说应该是的。阿加说你一定杀得了我?罗云说我想是的。之后,没人说话,风吹过,烟迷阿加眼,罗云出剑,只一剑,还是咽喉,阿加的咽喉,阿加仍然没躲,砍刀立起,剑如刀身,刀断,剑势亦泄。罗云没有刺出第二剑,阿加也没有动,阿加知道罗云十年练剑,剑法确实精进不少,罗云也知道阿加十年不动刀是真的,喝酒也让他的反应不如从前,但是阿加还是那个传说中的阿加,不容任何面对他的人小觑。罗云在等,等阿加的黑色弯刀,但是阿加却捡起一段竹子,是的,一段竹子,三尺长的竹子!竹子可以替代刀,但是竹子很难代替剑!罗云出剑,一剑,迅猛却变化万端,阿加刺出竹子,剑竹相对,竹子崩裂,剑势稍泄,剑,仍指向阿加的咽喉,仍是致命的一剑,竹子扭转,剑势顿泄,十数片竹子却劈向了罗云,阿加的手停了下来,劈势顿收,竹片的余势割破了罗云的衣服,罗云的剑被竹片包裹斜指左边河流。罗云的心死了,面如槁木眼如死鱼,阿加,对于刀客剑客,确实是神一般的存在,罗云一样现在的自己是一具死尸,而不是一个还在呼吸的人,但事实是,罗云确实还在呼吸,因为他开始喘气,手凉且抖,而阿加的手却没有抖,眼神依然那么平静。罗云走了,从此江湖不再有剑豪山庄,阿加也走了,河边只有一个草棚半个鱼篓一把断了的砍刀几根散乱的竹子,陷阱里有鱼不安的跳动着。河水还在流淌,山也在重复着翠绿与枯败的故事,山里的人依然耕种,日日年年,念叨秦汉,无谓魏晋南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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